第二十二章：狹路相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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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，如月城已處在了一片煙雨朦朧之中。
在尋店小二借了把白色舊傘後，葛生這才走出了客棧。
葛生打算往如月城東南面走，只要他們過了墨河、紫竹林、斷狼山及最後的鐵索橋，便可直接岔到河口官道。
沿此路南下，其實最為難走，但正因為難走，也不利於敵人的大範圍埋伏。
葛生此前去過墨河。
墨河之水清澈見底，能倒影周邊翠綠的群山，而水中的任何異動都瞞不過船上之人。
至於斷狼山，葛生對其更是熟悉。
此山雖叫斷狼，可山中的狼群卻出奇的多。
三年前，因為君子不器的緣故，葛生曾在斷狼山中待過數月，為了應對君子不器的戰局，葛生硬是在狼群中生活了許久，自然也習得了狼語。
葛生敢保證，若他們成功進入斷狼山，獨孤閣的人即便是在山中設下埋伏，只要葛生通過狼語號召狼群，便有把握阻斷獨孤閣的追殺。
又說河口官道，早在數天以前葛生便得到消息——霸刀七俠早已在官道上設下據點，四下尋找柏舟。
因此，一旦他們進入河口官道，便可高枕無憂。
可眼下，葛生對紫竹林的地形卻是一無所知。
但葛生可以確定，若他是獨孤閣的殺手，定會派人在林內重點埋伏。
其實，通往斷狼山的路不只有紫竹林，另外一條路葛生去過多次。那條路與墨河村連通，可此路葛生絕不會走。
因為若他們出現在墨河村，免不了連累無辜村民。
而上述場面，葛生不願看到，想必柏舟也是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雨越下越大。
當葛生走到墨河渡口，他衣角已然濕透。
渡口四下無人，可葛生還是聽到了岸邊草叢中的一些動靜。
這動靜很小，小到幾乎與雨聲融合。
“看來岸邊已有獨孤閣的殺手埋伏其中。”葛生暗自想道，同時又暗自運上了真氣，以備不測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只見一位白發老翁披蓑劃船而來。
船駛過河面，又掀起陣陣漣漪。
當船緩緩停靠在了渡口邊上時，看白發老翁的樸素穿著與行為舉止，是一般的船夫無誤。
“客官是要坐船？”老翁率先開口。
葛生點了點頭，道：“船家，我趕時間，付三倍的銀子，能即刻開船麽？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老翁將船槳在河面劃了幾下，將船調了個頭，才道：“官家，請上船吧！”
“多謝！”
“見官家如此匆忙，所為何事？”老翁問道。
“哈，不過是要去南下探親，心裏有些著急。”葛生撓了撓頭。
聽到此處，老翁會心一笑，便不再多問了。
可還沒等船走是多久，倏然，船身稍晃，等老翁和葛生反應，便見船尾站著一個人。
一個女人。
只見此人撐著黑傘，身著紫色衣衫，臉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。
這樣的打扮讓葛生忽然想到了君子不器。
他又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，女人沒有攜帶任務武器。
可葛生仍然警覺地將真氣運在手心。
——世人均警惕攜帶兵器的陌生人，可有時候，沒有帶兵刃的人反倒更加可怕。
“姑娘，您這是……”老翁率先發問。
女人先是將一塊金元寶飛到老翁的手心，才道：“船家，過河！剩下的錢不用找了，就當是為方才的騷動賠個不是！”
“多謝姑娘，多謝姑娘！”見到金元寶，老翁自是喜不自勝，又興高采烈地說道：“看來我孫子的病總算是有救了！”
淮陰子擺了擺手，道：“船家，開船吧！”
見淮陰子沒有坐下的意思，老翁才道：“好嘞！姑娘，站穩當咯！”
待船又駛了數米，淮陰子這才扭頭看向了著在船內的葛生。
她主動搭話道：“先生這會兒也要過河？”
“是。”葛生雖是坐著，但仍將背微躬。
“聽先生口音，不像是本地人。”淮陰子扭頭說道。
“我是個漁夫，從不歸城來，要去江南探親，恰巧途徑此處。”葛生說罷，撓了撓頭。
淮陰子聽後盈盈一笑，道：“探親，說來也巧，我朋友的舊識也聲稱要南下探親。”
葛生瞇了瞇眼，雖大覺不妙可還是說得虛情假意：“聽姑娘的口氣，難道探親也分真假？”
“只是懷疑而已，畢竟，友人的那位舊識早年父母雙亡，在江南也並無任何親戚。”
“那他為何要這般撒謊？”
淮陰子輕哼一聲，笑答：“自然是掩人耳目，打探虛實。”
“不就是去趟江南，又有何虛實可探？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多餘。”葛生輕笑。
淮陰子這才對上葛生的雙眼，道：“那麽，先生此番探親，是真還是假？”
“自然是真。”葛生裝模作樣地拍著自己的額頭，小心翼翼地又問：“姑娘話中帶刺……可是我無意中得罪您了？”
“怎會……就怕先生心裏有鬼。”
葛生聽後，仿佛松了一口氣，又故作憨厚地笑答：“還好，還好……嚇死我了！我還以為自己什麽時候冒犯了姑娘！真是虛驚一場，虛驚一場！”
“那先生要去江南何處？”
“自然是江南的洞庭湖，我家二姐一直在那定居，正好有機會去洞庭湖釣上一天的魚。”
淮陰子沒再接話，可她看葛生的表情卻變得愈發地凝重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雨中的墨河，河面泛起了一層薄煙。
此刻，葛生撐著傘，站於船頭。
他估算了墨河的寬度，渡河大概需要兩刻鐘以上的行程。
即便是輕功極好的自己，也無法騰空飛過。
葛生無法施展輕功，想必對方也是一樣。
而淮陰子仍是站在船尾，她看著葛生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許是這場大雨的緣故，三刻鐘後，船才駛到對岸。
葛生率先一步，走下船去。
正巧，迎來一陣微風。
沒過多久，雨勢又漸小。
有詩雲道：“黑雲翻墨未遮山，白雨跳珠亂入船。卷地風來忽吹散，望湖樓下水如天。”
雖說墨河並非湖泊，但其景色壯闊秀麗，也能與江南的湖泊媲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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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尋店小二借了把白色舊傘後，葛生這才走出了客棧。
葛生打算往如月城東南面走，只要他們過了墨河、紫竹林、斷狼山及最後的鐵索橋，便可直接岔到河口官道。
沿此路南下，其實最為難走，但正因為難走，也不利於敵人的大範圍埋伏。
葛生此前去過墨河。
墨河之水清澈見底，能倒影周邊翠綠的群山，而水中的任何異動都瞞不過船上之人。
至於斷狼山，葛生對其更是熟悉。
此山雖叫斷狼，可山中的狼群卻出奇的多。
三年前，因為君子不器的緣故，葛生曾在斷狼山中待過數月，為了應對君子不器的戰局，葛生硬是在狼群中生活了許久，自然也習得了狼語。
葛生敢保證，若他們成功進入斷狼山，獨孤閣的人即便是在山中設下埋伏，只要葛生通過狼語號召狼群，便有把握阻斷獨孤閣的追殺。
又說河口官道，早在數天以前葛生便得到消息——霸刀七俠早已在官道上設下據點，四下尋找柏舟。
因此，一旦他們進入河口官道，便可高枕無憂。
可眼下，葛生對紫竹林的地形卻是一無所知。
但葛生可以確定，若他是獨孤閣的殺手，定會派人在林內重點埋伏。
其實，通往斷狼山的路不只有紫竹林，另外一條路葛生去過多次。那條路與墨河村連通，可此路葛生絕不會走。
因為若他們出現在墨河村，免不了連累無辜村民。
而上述場面，葛生不願看到，想必柏舟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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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越下越大。
當葛生走到墨河渡口，他衣角已然濕透。
渡口四下無人，可葛生還是聽到了岸邊草叢中的一些動靜。
這動靜很小，小到幾乎與雨聲融合。
“看來岸邊已有獨孤閣的殺手埋伏其中。”葛生暗自想道，同時又暗自運上了真氣，以備不測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只見一位白發老翁披蓑劃船而來。
船駛過河面，又掀起陣陣漣漪。
當船緩緩停靠在了渡口邊上時，看白發老翁的樸素穿著與行為舉止，是一般的船夫無誤。
“客官是要坐船？”老翁率先開口。
葛生點了點頭，道：“船家，我趕時間，付三倍的銀子，能即刻開船麽？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老翁將船槳在河面劃了幾下，將船調了個頭，才道：“官家，請上船吧！”
“多謝！”
“見官家如此匆忙，所為何事？”老翁問道。
“哈，不過是要去南下探親，心裏有些著急。”葛生撓了撓頭。
聽到此處，老翁會心一笑，便不再多問了。
可還沒等船走是多久，倏然，船身稍晃，等老翁和葛生反應，便見船尾站著一個人。
一個女人。
只見此人撐著黑傘，身著紫色衣衫，臉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。
這樣的打扮讓葛生忽然想到了君子不器。
他又仔細打量著這個女人，女人沒有攜帶任務武器。
可葛生仍然警覺地將真氣運在手心。
——世人均警惕攜帶兵器的陌生人，可有時候，沒有帶兵刃的人反倒更加可怕。
“姑娘，您這是……”老翁率先發問。
女人先是將一塊金元寶飛到老翁的手心，才道：“船家，過河！剩下的錢不用找了，就當是為方才的騷動賠個不是！”
“多謝姑娘，多謝姑娘！”見到金元寶，老翁自是喜不自勝，又興高采烈地說道：“看來我孫子的病總算是有救了！”
淮陰子擺了擺手，道：“船家，開船吧！”
見淮陰子沒有坐下的意思，老翁才道：“好嘞！姑娘，站穩當咯！”
待船又駛了數米，淮陰子這才扭頭看向了著在船內的葛生。
她主動搭話道：“先生這會兒也要過河？”
“是。”葛生雖是坐著，但仍將背微躬。
“聽先生口音，不像是本地人。”淮陰子扭頭說道。
“我是個漁夫，從不歸城來，要去江南探親，恰巧途徑此處。”葛生說罷，撓了撓頭。
淮陰子聽後盈盈一笑，道：“探親，說來也巧，我朋友的舊識也聲稱要南下探親。”
葛生瞇了瞇眼，雖大覺不妙可還是說得虛情假意：“聽姑娘的口氣，難道探親也分真假？”
“只是懷疑而已，畢竟，友人的那位舊識早年父母雙亡，在江南也並無任何親戚。”
“那他為何要這般撒謊？”
淮陰子輕哼一聲，笑答：“自然是掩人耳目，打探虛實。”
“不就是去趟江南，又有何虛實可探？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多餘。”葛生輕笑。
淮陰子這才對上葛生的雙眼，道：“那麽，先生此番探親，是真還是假？”
“自然是真。”葛生裝模作樣地拍著自己的額頭，小心翼翼地又問：“姑娘話中帶刺……可是我無意中得罪您了？”
“怎會……就怕先生心裏有鬼。”
葛生聽後，仿佛松了一口氣，又故作憨厚地笑答：“還好，還好……嚇死我了！我還以為自己什麽時候冒犯了姑娘！真是虛驚一場，虛驚一場！”
“那先生要去江南何處？”
“自然是江南的洞庭湖，我家二姐一直在那定居，正好有機會去洞庭湖釣上一天的魚。”
淮陰子沒再接話，可她看葛生的表情卻變得愈發地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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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中的墨河，河面泛起了一層薄煙。
此刻，葛生撐著傘，站於船頭。
他估算了墨河的寬度，渡河大概需要兩刻鐘以上的行程。
即便是輕功極好的自己，也無法騰空飛過。
葛生無法施展輕功，想必對方也是一樣。
而淮陰子仍是站在船尾，她看著葛生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許是這場大雨的緣故，三刻鐘後，船才駛到對岸。
葛生率先一步，走下船去。
正巧，迎來一陣微風。
沒過多久，雨勢又漸小。
有詩雲道：“黑雲翻墨未遮山，白雨跳珠亂入船。卷地風來忽吹散，望湖樓下水如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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